北云舒

也谈谈51~52集金殿呈冤之前莅阳的心理-(下)

三天狂飙一万二……你舒写论文都没这么彪悍地战斗过。

翻了翻自己lof上的所有文章,除了记脑洞就是各种小说,一年多了一直以透明小说写手的状态存在,这还是我第一次大段开飚《琅琊榜》有关的分析文(从手速就能看出来,哪个是挣正餐的本事,哪个是挣零食的本事)

但到底也是一鼓作气(上),再而衰(中),三而竭(下),这篇完工真是不得不闭关滚回去干正事了……另外得好好磨一磨朝堂政斗戏,这是短板,写小说却绕不开。




上回书说到:献手书姨甥机锋辩,望呈冤姑侄短兵交。

一场唇枪舌剑以景琰漠然逐客、莅阳踉跄而去暂告一段落。

这场并不轻松的对话之后,景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慰长苏:

景琰:你也别难过,本来我们对莅阳姑姑就没报太大的希望。实在不行,就让言侯来做吧。言侯说了,就算到时候刀斧加身,他也绝不退缩。

 

他们当然有后手。得到手书这一物证交给言侯,可以加重一层首告的砝码(虽然从谢玉手书这个物证的角度,言侯拿出来终究不如莅阳拿出来更有说服力)。此外也印证了上回书中提到的,景琰“逐客”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打响关键第一枪的人,必须具有刀斧加身不易其志的勇气和信仰。而莅阳之前的表现,显然不合格。既然不能确定为政治上可靠的合格选手,那就算了吧。这件事在第一枪打响之前必须绝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密的危险。

关于在(上)部分中有读者对“一定有第二梯队的证据,并且握在言侯的手里”提出的疑议:从“实在不行就让言侯来做”可以看出,长苏、景琰并不愿意让革命意志坚定的老同志言侯出马。这个目的不是保护老同志,而是保护老同志背后的证人——如果手书湮灭、损毁或生出其他变数,能够起到等同于金殿发难那样的轰动效果的证据,就只能是证人了。这个证人极有可能是聂锋——赤焰案本来就是以“聂锋求救信”爆出的,现在连这个源头都是假的,这就说明当年这桩泼天巨案,不知有多少黑幕重重!祁王和林家上下的污名不知有多大冤屈!(23集景琰的台词正好搬过来借用一下)

但聂锋是赤焰旧人啊,林殊那所剩无几的活着的战友啊。他九死一生从梅岭的刀山尸堆、火海寒雪中挣扎着活下来,从十余年东躲西藏、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的日子里挣扎着活下来。翻案是件高风险的事,林殊和萧景琰如何忍心把获救未几的聂大哥推进火坑之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莅阳与景睿慢慢步出东宫:

 

莅阳:你是不是也觉得,娘实在太无情了?

景睿:孩儿不敢。这件巨案要是翻过来,谢侯的罪名便是大逆,势必要株连二弟和谢氏族人。母亲不想借自己之手将他们逼入绝境。这份心情,孩儿明白。

莅阳:还是你了解娘的心思。可是看景琰的决心,这个案子迟早是要翻的,该株连谁也逃不掉。我本想,由我出面首告能换谢家一个恩赦。可是没想到,我只说了那么一句,苏先生和景琰就那么生气。

 

莅阳虽是公主之身,锦衣玉食,却自“情丝绕”事件后便活得十分压抑。若说她奔放的前半生给她留下过什么能照进后半生的光芒,那就是景睿。景睿真是个好孩子。善解人意如他,非常清楚母亲的两难之处:母亲是谢氏媳。赤焰翻案一步迈出,林氏、祁王沉冤得雪,谢家却是被推进了火坑。这件事别人做得,母亲如何做得?

莅阳心里也清楚,皇帝日薄西山,景琰已是监国太子,已然掌权的他迟早是要翻案的,谢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所谓“于我何益”也正是为了以自己的冒险来为谢家换取恩赦,没想到二人怒而逐客。这里她注意到了,是“苏先生和景琰就那么生气”而不是“景琰和苏先生……”说明她也有预感,相对于萧景琰,梅长苏更像是赤焰案的当事人。景睿也想到了这一层:

景睿:孩儿当初结识苏兄,就是仰慕他的才华和气度。尽管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可我依然觉得,争权夺利不是他的本意。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赤焰冤案的真相,我想或许自始至终他就是为了这个案子。至于当初他投靠谁、辅佐谁,都不过是手段罢了。

莅阳:(点头)这么看来这位苏先生并非局外之人。可他究竟是什么人?跟赤焰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眼神有些游移)


景睿去国经年,洞察力比之前长进不小。(貌似是15集里他和豫津说起苏兄,豫津看出苏兄不是来辅佐誉王的,他还看不出)经过方才东宫殿内的对话,他已经能确定梅长苏就是赤焰案的受害人/家属,两年前借他之手入金陵、各种事件,直到去岁生辰之变,和如今辅佐萧景琰正位东宫(这是景睿视角里的事情),都是为了翻案。此时他已能理解并逐渐原谅梅长苏设计大闹宁国侯府、揭穿自己身世之事:七万赤焰冤丧梅岭,林府、祁王府阖府血洗,求情上告之人多被族诛……多么惨烈的冤案,作为受害者之一的梅长苏,便是想徒手撕了谢玉、夏江,都是可以理解的啊。若是他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能扳倒如日中天的谢玉、报此血仇,那便随他吧。

而莅阳听到景睿此话的第一反应是:梅长苏太可怕了。他一早知道谢玉是主谋之一,为了回来复仇他先是借江湖游历接近景睿,又假手景睿回到金陵,蛰居雪庐摸清自家底细,激化党争助靖王渔翁得利,步步为营做掉仇敌,把个豁得出去逼宫翻案的萧景琰扶上位、掌权,从而翻案——好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好一个借刀杀人的策略!事到如今,答应呈冤,就是与太子、赤焰旧人站在了同一战壕里;不答应,莫说是太子,单一个梅长苏在,谢家只怕也是躲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的!——这是事实,是强硬的力量。这是保证翻案的强制力。这是梅长苏十二年生聚十二年教训十二年谋算之下,他和萧景琰还有她母子所不知道的许许多多的人经历了两年汹涌暗流的政治斗争、一场血流漂杵的恶战,换来的保证翻案成功的强制力。这份强制力为他们心中的清明正义保驾护航。

虽然全剧都在讲理想、讲情怀,讲赤心不改、讲浩气长存,但单凭这些,不过以卵击石,旦夕倾覆,就像十四年前的祁王。如今的他们,有着清明的政治理想,有着坚定推进他们理想实现的行动,有着强大的政治军事力量作为后盾,他们不是当年那些虽忠正刚直却不得不悬系孤命于莫测之帝心的岩岩玉,是锻打十四年淬炼十四年磨砺十四年只待及锋而试的百炼钢!玉洁而易碎,钢韧而弥强。他们已经准备好,劈开铁幕,刺向最隐秘的真相!

莅阳从梅长苏过往两年的表现中感受到了威胁。景睿却表示:


景睿:不管苏兄是局中人还是太子谋臣,他们既然选择公开谢侯遗书,可见雪冤之心已坚。这着实令孩儿钦佩。只是,正如苏兄所说,孩儿的身份尴尬,有很多事都不能替母亲去做。(扶着母亲手臂)

莅阳:如果你和娘易位而处,想必立刻就答应了吧?

景睿:(微笑着摇摇头,但却猛吸了一口气暴露了暗自流泪的事实)世间之事多有两难之处。母亲的矛盾跟酸楚,孩儿岂会不体谅?(低头抿嘴掩去泪意)走吧。(虚扶了母亲一下,转身离去。但莅阳没动)

莅阳:(叫住儿子)景睿。(景睿回身)你陪娘再进去一趟吧。(此时莅阳语声沉静,目光坚定)

 

景睿说:不管梅长苏是什人,他的目的都是洗雪旧案还冤魂们一个清白。我不在乎他是否利用过我、伤害过我,若能帮助他们完成这一切,我愿为其马前卒。只恨我身上流着一半南楚的血,对此无能为力。景睿流泪,是因为他深知母亲处境两难,金殿呈冤又是件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既不能劝母亲答应太子,又不能以身相代,两相为难,不觉潸然。

莅阳和景睿不同。莅阳曾经青春年少恣意飞扬过,却被一朝被生母哄骗从此委身于一个精于算计而又野心勃勃的郎君,险些儿失去初生孩儿,唯唯以自保地过了大半辈子;她曾经以为皇兄们的算计和争斗离她一个女儿家很遥远,然而她那同样是女儿家的亲姐姐被卷入那场惊天大案,血溅金殿。她时时以怀疑的视角看人,步步小心唯恐行差踏错,是很正常的。

而景睿是生长在爱中的孩子,初生时的刀光剑影早已被皇帝一个“两姓之子”的和稀泥和谢玉联结卓家的利益需求掩了去。他曾经有两对父母,两家的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一家是朝中重臣,一家是江湖豪侠,两种不同的教育与人情,他的童年少年生活在这些人的呵护和教养里。他的三观早已养成,即使一朝惊变,也并不能摧折他这份因爱而滋润出的善心仁念,和向往光明不惜牺牲的勇气。这从他在五国来犯时披甲出征的选择得到了印证。

(所以养孩子的父母们能够从这个例子里看出来爱和信任对于孩子成长和教育的重要性吗?敲黑板,划重点!)

(我是教育学小课堂结束的分割线~~~)

打响翻案第一枪的那份刀斧加身不易其志的信仰,萧景睿有。

莅阳从景睿的话里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仰。萧景睿,即使没有谢家的血脉,却也是与弟弟谢弼和其他谢氏亲属有深厚感情的啊。他从大义出发,和她从实利出发,能为谢家做出的挽回,竟是殊途同归。事既若此,纠结何益?不过白白浪费掉这谢家最后的救命稻草耳。

何况,难道莅阳的心中就没有正义感吗?难道莅阳的心中必须有孩子、有谢氏族人,独独不能有信仰吗?!她只是不得不顾虑太多。她把自己伪装在“贤惠”和“精明”的壳子里太久太久了。她从儿子的信仰中看到了久违的自己。她再不犹豫,从心而择,果断与正义站到一个阵营里。在这个过程中,她亦挣去束缚了她大半生的外壳,实现了一个脱胎换骨的升华。

于是我们看到,金殿上,她无惧于皇帝咆哮的暴怒,从容凛然,痛责谢玉、夏江昔年之罪,痛陈赤焰、祁王昔年之冤。那一刻,她活成了她自己真正的样子。

曾经桃花马、石榴裙,飞扬飒爽、性烈如火的莅阳长公主,在被人世磋磨二十七年之后,以一种战斗的姿态,涅槃重生。

这正是:

去而复返怀勇志,金殿首义作雄行。

千钧为诺肝胆见,昔日龙泉今又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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