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昆仑（下）-2
终于写完正文了……
写BE真是自损八百……多少次码着码着恨不得趴键盘上哭会儿却又坚持着一遍一遍读，直到语言通顺合理人物性格（尽量）不跑偏……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题目都起成这样了再难受也只能BE着写完……
所以请善待那些咬牙挑战走心虐的作者，读者若是觉得心口被捅了一刀，作者滴小心脏早就被捅成蜂窝煤了……
上次的两个问题分别被 @朱朱 和 @Deborah 回答出来了，两个番外的脑洞过几天跟后记一同放送。（其实还有个番外三，不过番外三的脑洞比较……丧病，你们还想知道么？）
BE红色预警！
人物死亡预警！（别嫌我没提醒）
鸡(hong)蛋(xin)石(lan)头(shou)菜(ping)叶(lun)们都放马过来吧！
到得法场，一众官差将二人押下囚车，推上刑台。
那高坐正中身穿绛紫色官袍之人却是满脸纠结之色，见到犯人被带上来，脸上的纠结之意更甚了。
“陈侍郎？！”萧景琰恍然识出了这张面孔。
“卑职陈崧岚[1]，见过靖王殿下。”那人居然俯身一揖。
“公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你不必这般嘲讽于我。”
“卑职不敢。”
“景琰坐牢这些时日，还应多谢陈侍郎周全。”
原来这刑部侍郎陈崧岚本是刑部员外郎，因参与审理滨州侵地案，论功右迁郎中。靖王对此人的印象是中规中矩、唯唯诺诺，属于那种稳稳当当混官场、办得了事扛不住事的人，实在对不起他那个名字。整顿朝纲，非清正无畏之士不可为之，是以忠正耿直、嫉恶如仇的蔡荃更得靖王青眼。
世事难料，九安山惊变，蔡尚书拒审靖王，上折请谏，言辞激烈。今上大怒，因着一桩劫牢未遂的案子，虽并未查到蔡尚书附逆的半点罪证，到底治了他一个失职之罪，将其夺职流放。
经此一事，本就老实怕事的陈崧岚更加谨言慎行，他当然没有给靖王诉冤求情，仅仅是在萧景琰在押待决的这几个月里尽力周全，让他活着的时候少受些折辱罢了。
只是这个听话的陈崧岚万万没想到，皇帝把个烫手山芋——监斩谋逆弑君的罪犯萧景琰和附逆的罪犯梅长苏——扔给了他。
皇命难违。
午时方到，一声号炮响起。
几名刽子手上前就要将人按跪在地上，不成想这次的两名囚犯虽然一个消瘦一个病弱，却兀自强项不已，膝盖绷得笔直。刽子手心头一阵恼起，抬脚便要向人膝弯踹去。
陈崧岚连忙喝止。
“男儿丈夫，生则堂堂死亦昂昂，安能屈膝哉！”
萧景琰久经沙场，到底积威深重。这位可在三军之中斩将夺帅的英雄，走到人生的末路，也未曾有半分怯懦。他声音虽沙哑，在陈崧岚听来却如洪钟贯耳，一如当年审案之时。
陈崧岚暗道一声佩服，挥挥手止住了几名刽子手的吵嚷，缓步近前道：“时辰将近，二位还有何故旧，愿得一见？”
故旧？
想见的，早已身膏草野；能见的，也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若是想见又能见的——
二人不约而同转身，朝向彼此，深深地望上一眼。
只一眼，长铭于心，深镌入骨。并袂黄泉，生死不负。
弟欲翻旧案，振朝纲，今计不成，唯祭以此血，不负长兄深诲。
儿欲雪沉冤，整山河，今计不成，唯祭以此血，不负先父久训。
身赴泉台，重召亲故，沥此志于碧落，燃此愤于黄泉。
若得募旧部，化劲旅，愿奋赤焰之威，以阴世之谔谔，扫阳间之诺诺[2]。誓诛暴君，拯我黎庶，纵身死魂灭，岂夺吾志？！
潮雾渐退，天色却仍是朦胧的，极目远眺，也只能看到城外若隐若现的深青色。
一阵轻风吹过，粗麻的纤维随意飘舞着。
重枷荷肩，铁镣缚足，衣衫残破，发髻散乱。所有加诸于身的狼狈与不堪，都丝毫无妨他们就这样站成两座峰峦。
午时二刻，两声炮响。
二人面色如故，脊背犹自挺直，身后各立着两个手捧大刀，满脸横肉的刽子手。
“汝二人复有何言？”
萧景琰冷笑一声。
以亲王之尊罹弃市之祸，无非是上位者想立威，想让世人都看着违逆于他的人是什么下场。
然立威乃在人心，岂在强权。杀了我一个，总有后继人。只恨万里江山陷于你手，不日将颓。
陈崧岚见他并不答话，低声道：“殿下走之前，就不想留句话么？”
萧景琰漫目扫视他一眼，微扬下颌，遥望长天。
雨停了很久，天边泛碧，已现霁色。阴云渐渐消散，正中间放出一轮光亮的源头，刺得双目生疼，却下意识地不想闭上眼睛。
今事如此，吾复何言？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而梅长苏环视周遭，目光掠过黑压压一片送行或是看热闹的人群，落在城外氤氲了青黛的远山间，良久，悠悠吐出一句：“好山色，惜哉，惜哉！”
日过中，微偏。刻漏所示，午时三刻已到。
号炮齐响，陈崧岚长叹一声，掷下令牌。
鬼头大刀高高举起，日光投射其上，映出两道森然的寒光，炫人眼目。
鲜血喷溅而出。
玉山倾倒。
霎时间墨云四合，掩天蔽日，狂风呼啸，摧折树木。
一道亮光扯破天际，须臾霹雳之声炸响寰宇。
暴雨倾盆。
其后，陈崧岚常觉怔忡，夜时梦靖王，日益病甚。居七七日，乃自沉于江，留书曰：“吾不杀伯仁”。
此后梁境三年皆旱，饥馑横行，饿殍遍地，民不聊生。靖王旧部陈霸先[3]以“上失德，今代天诛之”为名起兵反梁，江左故地倡以义旗，八月而破金陵，帝自刎于武英殿。梁遂灭。
[1]此人的原型是清末的山阴县令李钟岳(1855~1907)。李钟岳字崧生（又字申甫），号晴岚，故取此二字命名。
[2]化用自《史记·商君列传》“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谔谔，本意指有话直说，仗义执言。
[3]只是借用个名字，不要当真，历史上的陈霸先根本不是这么发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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