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舒

神探梅长苏 第二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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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上)  (下)

很久没写这一篇,诈尸一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追这坑。

设计长篇剧情,果然还是我的短板。目测本回要分上中下篇了。。。。

这2500+字写于很多地方:在重庆排队长江索道时,三峡游船上,京津城际列车上,各种地铁,以及带学生军训的晚上。。。。。


第二回 新尚书码头两暗访

           私炮坊城西初显形(上)

 

二更时分。

就在方小兰服下一碗汤药,已经发了一层薄汗的同时,近宫墙根的一处官员府邸里,一个中年人正在翻阅着发黄的账本,不时地摆弄着算筹。

“还是不对呀……”他无奈地叹一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起身捶了捶腰。

门外侍立已久的年轻仆人适时进来奉上一盏香茶。中年人接过,抿了一口道:“沈同哪,你在门外等了许久吧?”

沈同道:“可是茶又凉了?”

中年人微笑道:“不曾。”他放下茶盏,右手又要伸向算筹,沈同眼疾手快一把拦下,劝道:“阿郎,已是二更了,明日还要上朝,不如早些歇息。”

中年人道:“如今正是年终岁尾,户部事务繁多。何况,我初掌户部,楼之敬留下那一笔烂账自然要拎拎清。”

沈同道:“那糊涂账不是一日积下的,自然也不是阿郎一日算得清的。阿郎履职户部经年,这些不消仆说,您也是明白的。好歹累坏了自己,却是不值。”

中年人笑嗔道:“你这小厮,愈发牙尖嘴利了!罢了,我听你的便是。”他端过茶盏,细细品了一口,思忖片刻,问道:“近来盐价可是涨了?”

沈同笑道:“阿郎这舌头真是精细,仆确实是少放了些盐,却不是为了省钱。仆记得医官说过,阿郎现在该少吃些盐了。虽说每斗涨了五文,不过这点钱,您堂堂尚书大人的官俸还是付得起的,不济的话,太夫人还能贴济不是?”

中年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没理会这个饶舌的书童,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怪哉,怪哉,少的盐去哪了?多出来的又是什么?”

沈同听得一头雾水:“阿郎,您在说什么?”

中年人道:“这盐价二十文一斗乃是钦定,若无御笔亲敕,断无平白涨价的道理。”

沈同道:“可它就是涨了啊……”

中年人道:“这就是症结所在。户部的账簿明写,今年专售官盐二十文一斗,凡五千石;若总账目不变,二十五文一斗,该是卖了多少石?”

沈同恍然大悟:“那就是少了一千石。”

中年人颔首:“但漕运呈递的账簿上,食盐一项仍为五千石,那么,少了的一千石食盐去了何处?又是什么东西填补了这一千石食盐的空缺?”他捧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道:“好个沈同,你又助我发现了一桩紧要事啊。”

沈同无奈道:“仆可不想要阿郎点灯熬油。”

中年人笑道:“明日散朝之后,你陪我到码头上走一遭吧。”他沉吟片刻,补充道:“微服。”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月前刚刚升任户部尚书的沈追。若从母亲那边算起,他还是位皇室远亲。与很多唯恐坏了自家清贵名声、不愿踏足琐事的世家子弟不同,沈追自幼就对菜篮子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许是因早孤的经历,这位清河郡主的独生子在成年之后,维持了他对民生之事的敏感关切,和对官场沉浮宠辱不惊的态度。是以虽在户部主事的位置上一打熬就是数年,却没有多少怀才不遇之烦忧,一朝做到尚书,也没有什么媳妇熬成婆的窃喜,倒是愈发兢兢业业了。

时近年关,通常也没有太多的政事。次日散朝回府后,沈追与沈同便换作寻常客商打扮,直奔码头而来。

但见一派熙来攘往,正有官船靠港,民夫往来卸货。主仆二人择了近旁一个小茶棚坐下,仔细观察着船上船下的动向。

即使已经运出了一二十箱,仍能看出吃水不浅。码头工都是些精壮汉子,扛着木箱子走路仍然颤颤巍巍,直教人怀疑箱子里装的是不是金银铁器了。

几个码头工放得箱子,便走上去跟一个矮胖汉子搭讪。沈同瞧见,料得此人应是码头工的头目,便走上前去搭讪道:“哥哥,甚么货,这样重?”

那人乜斜一眼,不屑道:“官家的贡品,也是你问得的?”

沈追便笑眯眯上前,亮出官凭,并在那人忙不迭要跪下之前挽住,压低声音道:“休要声张。我且问你,这船运的甚么贡品,吃水这样深?”

那人道:“说是岭南送来的柑橘和椰子,都是京城富贵人家一早定货的。”

沈追道:“岭南水运至金陵,须经海上,风浪大,误期是常有的事。若是贡船,多是江上行来。何况贡船专船专运,纵是诸王公也无此恩遇。哪个存了逆心,胆敢矫称贡品?”

那人脸上忽然现出些恐惧神色,道:“大人恕罪!船上运的本不是甚么贡品,只是货主有严令,岭南装船后直抵金陵,不得中途停检,船工也不得私自拆箱验看,否则仔细全家性命!”他见沈追面上不解,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岭外船帮那可都不是好惹的,头目多是绿林出身,哪个手里没得几十条人命。一遭招了安,洗手上岸做了船家生意。小人们都是听命,哪敢多嘴?据说这些人手眼通天,便是刺史大人,也要礼敬三分。”

沈追默然,半晌才道:“继续说罢。”

那人道:“可大人您是知道的,岭南到金陵水路迢迢,大的漕运衙门就不下七八个,又是运到帝都金陵的,哪个不得翻箱倒柜查个底朝天!没奈何,小人只得谎称是皇家贡品,是极要紧的宝贝,这才一路上顺风顺水地驶过来,还请大人饶小人一命,莫要报官则个!”

那人唬得涕泗皆下,沈追不得不宽慰道:“罢了,本官不究你矫称贡品之事了。”见那人一瞬间好似捞到了什么救命稻草,立刻便要磕头如捣蒜的样子,沈追又肃容道:“我且问你,这样的货物,只此一船么?”

那人赔笑道:“这个小人那里知道……”

身后沈同立时眉眼一剔,骂道:“叵耐小人!大人宽厚,不忍加罪于你,你却蒙骗上官!不送你到京兆尹衙门里好生吃一顿打,如何肯讲真话!”

那人唬得一愣,忙不迭分辨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先……先时运了一次。”

沈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咽了口唾沫:“小人这船从岭南出港前三日走的,何时到的金陵,小人确实不知。”

沈追点点头,暗忖:外海行船,咸决于风浪,最早可于五日前抵京。又问道:“那你可知你这船上货物运至何处?”

那人道:“都是货主亲提或着家丁提走的,小人只知……只知来提货的凭一铁卡为证,要甚么,小人便给他甚么。”

沈追问道:“却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人道:“小人是接不得钱的。来提货的,都是将‘飞钱’存入柜坊,船帮着人去取。小人这般,只得些零碎儿散银过活。”

沈追点点头。这时只闻得纷乱的铃铎声,原是先时提了货的买主们大半已经装好了车准备出发了。沈追急低声吩咐沈同:“你且暗中跟将过去,看看运到何处,再作区处。”

沈同道:“仆这便跟去,阿郎小心。”

沈追轻笑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有何可惧。”挥了挥手,便教沈同快去。

沈追负手漫步。本想暗中探查运盐船的蹊跷的,没想到一事未竟,又添一事。他本想问问那人可知运盐船的踪迹,又想到那人毕竟只是岭外船帮雇佣之人,怎知官船之事。盐船的事也只好去漕运那里探问个究竟了。

远处,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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