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舒

【癸卯年祭礼】采葵餐英

【癸卯年蛇灵十二时辰】子正-00:00

下一棒 @清羽玄歌 

geming乐观主义者虎敬晖的故事

  


垂拱年间,余坐父祖事,徙岭表。长寿二年,万贼屠广州,流人多为所害。一时六贼竞杀,吮血磨牙。余幸得身免,与诸友潜匿深山。万贼令围山,搜检甚急,余等采葵谷、猎虫兽以充饥,衣单不足蔽体,一冬而毙者十有七八。

与余共匿深山者有一人,名曰敬晖,年长数岁,余兄事之。敬晖者,废后王氏从子也,幼徙岭外,善驯蛇。方春,余斫笋,敬晖捕蛇至,唤余等共烹蛇羹。余以其腥臭,举袂掩鼻。敬晖曰:“蛇肉虽腥,胜人肉远矣。吾闻饥年,又逢兵燹,民尝易子而食。今山神以蛇虫野菜资吾,免相食之恶,吾等当仰此恩。”众人然之。又曰:“昔耿恭之守疏勒也,斩匈奴使,饮其血,炙其肉。吾等但存一人,得饮贼血,啖贼肉,寝贼皮,则仇报矣。”

又一日,舂野谷为饭,采野葵为羹。因思先考妣,歌曰:“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不觉泣下沾襟。众皆涕泣。敬晖独曰:“屈子曰:‘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其吾等之谓也?晨饮朝露,餐野葵,恶知其节不类古之高士耶?”或破涕为笑。于是益进餐饭。

后闻刘贼光业,杀九百人;王贼德寿,杀七百人,其馀亦不减五百人,太后久乃知吾等沉冤,赦存者,诏还家。六贼亦相踵死。余还家,家中仅一人矣。

其后数年,余闻敬晖从军,积功业,后从狄梁公都督幽州,临阵战死,赠忠勇一等伯。因记其事,兼怀旧友。忆昔高士之论,乃名此文曰“采葵餐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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